這次羅玄終於接上了話，“所以，你要建墓地？”

這年頭，豈止是死人也要買房啊，可以說，很多地方，墓地比住房還要難買。

一價難求也是常有的事。

現在沈青霖超低價買地，要是建成墓地，這是要大賺的節奏啊！

沈青霖低下頭來，“我的玄玄果然聰明，一點就透。”

他早在競標一事之前，就研究過那塊地。

並做好了後面這一系列計劃。

那塊地在市北，三面環山，南面朝陽，風水寶地。

建成墓地賣，絕對是個好選擇。

羅玄尷尬地笑了笑，不，不，兩點，兩點才透。

到這一步，齊成琨也算跌進臭水溝了。

剩下的兩分，大概要等齊成琨感受兩天現在這種日子？

羅玄猜測。

不出羅玄所料，成績出來，果然是第一。

而仲黎，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。

從來都是穩拿第一的仲黎，這次不僅第一被羅玄拿走，就連第二也沒拿到。

第八。

這可以說是仲黎上學史上，最無法接受的成績了。

最後一學期開始，跟著沈青霖出國旅游一圈回來的羅玄，開始迎戰高考。

而仲黎，卻因為上學期的成績，心態徹底崩了。

他甚至覺得，周圍同學只要開口，就是在對自己指指點點。

“他不是真的討厭齊成琨吧？好惡心哦……”

“第一名一下子落後這麽多，也不過如此嘛……”

“不會是因為齊成琨，才成績下滑嚴重吧？看他平日裏高高在上的……”

閉上眼，各種議論，猶在耳邊。

仲黎，就是這麽一個人。

其實，周圍的同學，只是在成績剛出來時，不免議論了一番。

過去了也就事不關己了。

可惜仲黎心思重，總覺得別人在議論他。

其實別人的話，哪裏真的那麽難聽呢？

他自己就先加上難聽濾鏡了。

這樣的仲黎，反而讓羅玄沒了留意的心思。

不足掛齒的那麽個人而已。

…

時間過的飛快，悠哉悠哉等高考的羅玄，卻因為另一件事，開始有些疑惑。

那就是臨近高考，又一學期了，任務二和任務三都差那麽兩分，遲遲沒有進展。

任務三，沈青霖的心，海底針，從一開始，羅玄就基本是佛系等待。

可他不解的是，為什麽任務二，也會卡在最後兩分不動。

早在幾個月前，齊家公司就已經正式宣布破產。

就連方瑉，也在沈青霖的擠兌中，一日日縮水，離關門不遠了。

齊建新一病不起，連治病都不肯，執意留下最後一點不多的錢，讓齊成琨好去找個活路。

沒出一個月，齊建新就走了。

而齊成琨，沈青霖則告訴自己，他那點錢沒多久就見底了。

最近幾天，估計都快到了餓肚子的地步。

按說夠慘了，為什麽這個所謂的狠狠踩齊成琨的臉的任務，卻死活不動了呢？

“表哥，你幫幫我，幫幫我吧，我真的沒錢了……”

自從那個視頻後，齊成琨每每想起那天晚上的經歷，就渾身發緊。

他最怕見的人，就是方瑉。

可是現在，他真的沒辦法了。

齊家沒了，爸爸也沒了。

自己身上的錢，也已經所剩無己。

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。

這一切，就因為，自己當初欺辱羅玄嗎？

齊成琨苦笑。

他真的好後悔。

才幾個月，自己就從j市一手遮天的小霸王，變成了今天這樣比乞丐也強不了幾分的落魄模樣。

他去餐廳打工，都因為怎麽都不會做，被嫌棄。

門只開了一條縫，方瑉只瞧了他一眼，就又關上了。

只是隔著門的聲音，卻仍然清晰，“你別再來找我了！你沒錢，難道我就比你好多少？你看我以前住的是什麽？私人別墅！現在呢？擠在這個破房子裏，睡覺都得聽著隔壁呼嚕！”

幾個月以來，沈氏處處打壓方氏，現在，公司內裏虧損巨大，窟窿補不上，敵對公司虎視眈眈，方瑉甚至連光明正大宣布破產的勇氣都沒有。

他知道，某種話，一旦明說了，那些人就會一擁而上，撲上來把自己踩死。

齊成琨又一次重重拍了拍門，“表哥，我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！我爸爸還在的時候，你不是答應過他，只要賣地的錢都還給你，你就保證我吃喝嗎？”

這是齊建新臨終的話。

本來因為那件事的陰影，齊成琨不打算找方瑉的。

可現在他實在活不下去了。

門被用力打開，方瑉冷笑道，“保證你吃喝？那我的吃喝誰保證？”

“…可你不是答應——”不等齊成琨說完，方瑉就無情的打斷了他，“算了吧，經歷這麽多大起大落，你還這麽幼稚！？我當初那樣說，不過是哄著你爸賣地還錢！”

齊成琨張了張嘴，卻只覺得喉嚨發幹。

有些說不出話來。

方瑉已經沒了耐心，擡手扯了他肩膀往外推，“滾滾滾，別來煩我了！”

“表——”砰！

對面的門突然被打開，一個壯漢站在了門口，“吵吵什麽！？讓不讓人睡覺！？小心老子一拳頭錘死你！”

齊成琨默默閉了嘴。

方瑉朝對方小心翼翼地笑了笑，“不好意思，峰哥。我表弟。”

見壯漢重新關上門，方瑉無聲松了口氣。

又壓低了聲音，繼續將齊成琨往外推，“走走走！我幫不了你！”

“看鏡頭，對對對，喊茄子！”

畢業了，高考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重新回學校聚在一起，每個人都有些百味雜陳。

有不舍，有懷念，還有因為對成績的忐忑。

集體照拍完，聚在一起的人，又很快散開，三三兩兩的自由拍照。

羅玄看了一眼一散開就自己默默走到一邊低著頭的仲黎，便往那走了走。

剛走沒兩步，衣服就被方小景拽了下。

方小景低聲道，“別去理他，萬一他又逮著你就咬。”

這個學期以來，確切的說，是齊成琨離校以後，仲黎的脾氣就越來越古怪。

而且大概因為情緒，成績居然也下滑明顯。

原本溫和帶著點清冷憂郁的學霸，不知怎麽，就針對起了羅玄。

羅玄答對個問題，他都要陰沈沈看羅玄一陣子。

方小景就納悶了，這跟他有什麽關系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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